“好。”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易希只气自己不会说话,“炭你要我交税,我认。可书何时也要交税了?”
税吏喝了口水,慢悠悠的说:“若是不想交,那就别进城,反正绕道而行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。”
“但是入城税实行十年以来,哪有还有书税一说?”
“可不巧,就是从刚才开始的。您也不看看您的书有多重,行在路上,把道路压坏了该怎么办?况且……”税吏冷笑一声,“做好事不付出点代价,可是不行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这明显是公报私仇!易希干咳了两声,除了气愤,心里更多的是无奈。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又能如何呢?他拍了拍胸口,顺过气后,再度取出刚才拿出来的路引,“大人,这上面很清楚的写了我是成武二十一年的举子,我可以证明这些书归我私有。”
“科举已经闲置十来年,你这玩意儿,不算。”税吏拨动着手里的算盘,两相加减后开口道:“人头税加炭税加上书税,一共一百三十贯,给钱吧。”
一百三十贯或许是那卖炭翁家中半月的用度。
易希一想到刚才年迈的卖炭翁通红的眼睛,心里就有些来气。
可不进城又不行。
他掏钱的时候,手都在抖。
“实在是……欺人太甚!”进得城来,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,“就算科举闲置,我也还是个读书人,怎么可以……”
负责驾车的陈雪寒拍着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,他回头看了看身后,突然笑了一下。
“易兄,你别气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后面有人帮你报仇来了。”
易希只觉得莫名其妙,他跟着陈雪寒一起回头。
那是刚开始就引得陈雪寒频频侧目,排在他们身后的那队人。
跟他当时进城时没什么两样,先是兵吏上前索要路引。
带头的少年愣了一下。
展正心看着兵吏,心里是有些懵的。
路引?他们好像根本就没那个东西。
他望向展骁,展骁却像没注意到他的窘境一样,一脸从容的摸着马儿松软的鬃毛。
这是让他自己解决的意思。
等了这么一会儿,兵吏的眼神慢慢变得不对劲了,他提高音量质问:“你们的路引呢?”
展正心咬了咬牙,糊弄道:“忘带了。”
“忘带了?骗鬼呢。”兵吏拿眼睛一瞟,道:“这几十号人就没一个记得的?”
书吏这时也开口帮腔,“你们入城是做什么的?”
展正心答:“过路。”
“没有路引还想过路?”
逼到这里,展正心一琢磨,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锭满分量的银子,“这个做路引可还作数?”
两吏双眼一亮。兵吏将银子接过,一边塞进怀里一边装模作样的说:“明明就有,早点拿出来不行吗?”
展正心倒是给气笑了。
税吏咳了咳,他举起算盘摇了摇,开口问:“马车里是什么?”
展正心回头看了看说:“是我家主人。”
税吏说:“是吗?掀开看看。”
展正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,“这怕是不行的。”
税吏皱眉,起身道:“我们是奉公办事,以防有人偷渡货物,你不要有什么顾虑。更大的官我都看过,看一眼你家主人又能如何?不要墨迹,快快把车帘掀开,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进城呢。”
“这是真的不行。”展正心想着,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说:“劳烦大人通融一下吧。”
不知怎么,税吏居然拒绝了这锭银子,“你以为有钱就能收买人?”他大义凛然的呵斥一声,然后突然加速,朝着马车冲了过去,“我倒要看看你家主人的真容。”
其实在他动身的那一刻,展正心就起了杀心。
或许这个税吏只是为了尽自己的职责,但有刚才卖炭翁一事在前,着实不能让展正心对他有什么好感。平民的日子有难过,没有人比展正心清楚。他甚至因为税吏并不正直的表现,还在心里起了他是不是想谋求更多的猜想。
人心不足蛇吞象。其他的秋家护卫们也同样想到了这点,他们紧紧的握着刀柄,就像高空中捕猎的雄鹰一样锁定了税吏,这时其中只要有一人出手,这税吏必定落得个血溅当场的下场。
但是展骁却用一个眼神拦住了他们。
展正心就算心里满是不解也不能违抗展骁的命令,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税吏跳上马车把车帘拉开。
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,税吏甚至还没看清有什么,就被人一脚踹了下来。
展正心这才反应过来,他怎么忘了他家小姐的脾气!
“哎哟!”受袭的税吏在地上打了个滚,突然没来由的大喊道:“有山贼,有山贼进城了!”
几乎就是在他喊出来的那刻,围在醅阳城里里外外的守军全部鱼涌而出,将展正心等人围了起来。
展正心勒了勒有些受惊的马,望向展骁,“义父,这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展骁伸了伸手,示意把手全部放在刀柄上的护卫们不要紧张。
“山贼,山贼在哪里?”
“山贼就在车上。”
秋静淞用眼神示意程婧放心,憋着一肚子火掀开车帘,从里面站了出来。
她把广袖一甩,直挺挺的站着,面色冷峻眼神不善。对于周围的刀光剑影,她没露出半点在乎之意,反而看着在地上抱着胸口打滚的税吏冷笑了一声,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,山贼我没瞧见,强盗我倒是看到了一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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