厌摩并不是见不得别人温柔。
虽然对于诺瓦因来说，冷淡的表情要更加适合他。
但是要是诺瓦因本身是一个温柔的人的话，那么厌摩也可以忍受。
可问题就是，诺瓦因本身就不是一个那样的人。
不如说，他本身比起温柔，要更加接近冷淡才对。
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，诺瓦因表情温柔，就显得十分的违和。
这就好比一只狗发出了猫叫一样，你不能说它不能这么叫，但是，这么叫就显得十分的让人不舒服。
就好像浑身都有老鼠在爬一样，很违和和怪异。
如果要叫的是一只猫，那还也就罢了，但是，叫的却不是一只猫啊，而是一只狗。
诺瓦因本身就是那只本来不是猫的猫叫狗。
这种感觉，不管是对于谁来说，都不是让人舒服的。
当然，火焰不是人，要排除掉。
“那么，你现在打算如何去做呢？”
厌摩甩了甩头，将自己杂乱的思绪全部的抛弃掉了，开始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诺瓦因看着。
他有预感，这一次的魔法创造，一定要远远的超出他的预料。
也许，还可以对他的魔法观进行重塑也说不定。
“……”
诺瓦因没有理会厌摩的视线。
这个时候的诺瓦因，一脸冷淡，连火焰的事情都不再去思考了。
他的全部身心，都放在了接下来要创造的那个魔法之上。
那个魔法，不仅仅只是需要创造出来那么简单，而且还要增加一些难度，才可以符合厌摩的要求。
诺瓦因既然夸下海口了，就不会允许自己创造出来的魔法只是一个残次品。
“要是以往的那，创造这个等级的魔法对于我来说还是颇有难度的。”
“但是好在，这个地方不是现实，我也不是一个活人。”
“所以，在意识空间之中创造魔法的时候，我可以完全地不去在意体力的事情。”
“因为这样的原因，我才有信心创造出来这个厌摩所需要的魔法。”
诺瓦因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虚空，面无表情。
然后，在厌摩的注视下，诺瓦因平静地抬起了手，朝着虚空之中微微一伸。
“咔擦。”
厌摩听到了一声仿佛鸡蛋壳破碎的声音。
这种声音在任何时候都是显得微不足道的，不会被人注意到的。
但是唯独的，在这个时候，这个声音却是显得无比的刺耳。
厌摩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，他下意识的目光顺着声音可能存在的地方去寻找。
但是，这个过程很快就被打断了。
因为，厌摩知道了原因，知道了这个声音的来源。
——虚空。
意识空间的虚空，那个诺瓦因伸手触碰着的虚空，碎裂了。
它就宛若自己发出来的那个仿佛鸡蛋壳破碎的声音一样，整体也如同鸡蛋壳一样破碎了。
在诺瓦因的面前，这个虚空就好像只是纸糊的一样。
他的手在虚空之中轻轻地搅动，到了哪里，那里的虚空就会破碎。
厌摩可以清楚地看到诺瓦因的手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，就好似是在水面之上轻轻拂动一般。
如此的肆意，如此的潇洒。
只不过这种潇洒伴随着的，却是虚空的寸寸破碎。
而且，诺瓦因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手一直在虚空之中不断地搅动着。
甚至就算是厌摩站立的这个位置，也受到了影响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。
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下站立着的地方开始晃动了。
“……整个意识空间都变得不稳定了起来。”
厌摩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。
难得的，厌摩的心中有了一丝紧张。
这由不得他不紧张。
因为，意识空间虽然听名字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，但是事实上，却并非如此。
意识空间，就是厌摩的潜意识空间，是存在在他的脑海深处的一片空间。
这一片空间，任何人都是拥有的，但是可以进入到这个空间之中的，除了像是厌摩这个等级的大魔法师之外，就只有那种受到了神灵赐福的骑士了。
可以说，能够进入到这一片空间，就是实力和身份的象征。
……但是，这并不是一件完全的好事。
既然这个空间是处于脑海深处的，那么，它就是人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或者说，人的意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在平常的时候，这个空间不会有什么变故，无比的安全。
但是，在某些时候，特别是在有人进入的时候，这个空间就有变得无比的脆弱了。
而更加要命的是，这个空间对于人体而言，不是无关紧要的存在。
一旦这一片空间破碎，那么一个人的意识崩溃，就是可以预料的。
就算是厌摩这个等级的存在，若是意识空间变成了一团糨糊，自己也是会变成一个白痴的。
毕竟，他虽然十分的强大，但还是没有脱离“凡物”。
而这个世界上，只要是没有脱离凡物的存在，都是不可以离开“意识”的。
所以，只要这一片空间崩溃，厌摩就没有丝毫的可以继续存在的可能性。
不，不应该这么说。
应该说厌摩的肉体还可以继续存在，但是精神的话，就不可能了。
到了那个时候，厌摩就只是一个只剩下身体的空壳。
他的真正的本质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。
所以，面对着现在的这一个情况，厌摩不得不紧张，这可是关乎到他的性命的事情。
“……他到底是想要做一些什么？”
厌摩皱着眉头，心中一片混乱。
但是，就算是这个时候，厌摩也没有前去阻止诺瓦因。
他决定赌一把，赌这一切都是在诺瓦因的创造魔法的计划之中的。
“他本人也在这里，要是我的意识空间崩溃了的话，他也绝对是活不了的。”
“所以，我赌他在乎自己的生命，不会乱来。”
厌摩心中狠狠地说道。
不得不说，这个时候厌摩的决定是正确的。
因为，就如同厌摩自己所想的那样，诺瓦因就算不在乎厌摩，也是要在乎自己的。
所以他不可能就这么让厌摩的意识空间崩溃。
意识空间的虚空碎裂，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。
“火焰啊。”
“焚烧吧。”
抬头凝望着碎成玻璃碴的虚空，诺瓦因喃喃着说道。
他的手停下了动作，但是随着话语涌动着的另一种事物，却是凭空出现了。
——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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