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什么时候，角落里有一堆木屑。
张多川抽空将木屑扫过地面，将瓷砖地擦得干净无水。
他两三下做完这个工作，然后把木屑重新扫回角落。
然后，张多川才返回水槽旁，神一般的速度清洗碗筷。
他的动作行云流水，完全没有停顿，所做的一切就像是烙印在灵魂里。
而且，他越做越开心。
于满仓发现。
当水槽里出现脏兮兮的碗筷时，张多川的眼神是狰狞的。
随着碗盘一副一副的洗好，张多川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轻快，越来越兴奋，等到水槽里只剩下少数碗筷的时候，他都能快活地哼起小曲，摇头晃脑！
当然，他这种快活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。
很快，赵小风又会将脏掉的餐具送过来。
只一瞬间，张多川的表情就仿佛从天堂跌落地狱。
他就这样，一边干活，一边在痛与快乐中反复横跳。
于满仓把碗筷抱回火锅窗口，不禁自言自语道：“让小张一个人洗那么多碗筷，做那么多活，会不会太难为他了？”
“嗐，难为什么呀。”赵小风摆摆手。
“你是不知道，张多川就喜欢干这个，你别看水槽里全是要洗的餐具的时候，他表情很痛苦，其实他最喜欢的也是这个，所有的一切都干净了以后，他获得的满足感，不是能用语言形容的，总之，于经理，你千万别找人去帮他，没有人比他爱干净，你找人不是帮他，反倒是连累他，给他增加更多的工作。”
赵小风虽然这样讲，可于满仓还是觉得不好。
给张多川分配的工作多，却远不如赵小风赚的提成多。
这不是不公平么！
然而，赵小风继续说道：“我是说真的，于经理，如果你找人帮他，你信不信，张多川会把别人洗完的碗筷再重新洗一遍？你说这不是既浪费水，又浪费人力，还会让张多川生气么？他会认为你是不信任他。”
赵小风的话很有道理。
于满仓也很无奈。
他回到火锅窗口，放下碗筷，然后就在操作台的旁边现场片肉切菜。
所有食客都能看得到自己要吃的菜肉是怎么准备出来的。
这种隔着玻璃的操作，是后世的餐厅经常会采取的方式。
因为食客们不放心后厨房的卫生安全，所以这样做，很容易增加食客的好感，提升食客的信任。
“快，快看于经理片肉，好像在做艺术品，肉能片得那么薄吗？”
“于经理，我要大块肉，别切那么薄，看起来多，吃起来不过瘾呐！”
于满仓哈哈笑。
“放心吧，虽然切得薄，但是肉的总份量是不变的，不管是切大还是切薄，肉都是一样多的！”
说完，他又开始调配蟹肉酱。
蟹肉酱很神奇。
不碰它的时候，基本上闻不到它的气味。
可是，一旦碰触它，尤其搅拌过后，那股鲜香的好味就一下子出来了……
玻璃后的食客们，闻着闻着，就痴迷了。
他们仿佛看见了星辰大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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